黄胜平教授在门诊。 曾强 摄
“行止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是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医院神经五科原主任黄胜平教授在微信上的个性签名。
在清明节前夕,这位我国杰出的心脑血管病、神经外科和介入科专家,这位让病人愿意将生命相托的优秀医生,这位带领团队救治了数以千计病人的好教授,永远离开了我们。2014年11月10日,黄胜平被确诊罹患恶性肌纤维母细胞肉瘤,当天,他还咬牙做了一台高难度手术。
虽经积极救治,但因病情不断恶化,黄胜平于2015年3月20日逝世。2015年3月30日,上百医护人员齐聚省中医大学城医院,追思黄胜平教授。
编者按
草色青青,梨花纷飞,又是一年清明时。
此刻,我们缅怀那些逝去的人们,感念他们的奉献,遥寄深深的哀思。从今日起,南方日报将推出“清明追思录”系列报道,为您讲述当代烈士、因公牺牲的警察、逝去的好医生等故事,以弘扬社会正气,告慰逝者灵魂。敬请垂注。
“看到您很好,我就可以安心下班啦”
黄胜平出生于1963年4月,祖籍江西,他从事神经外科专业已有20余年,期间,救治的患者不计其数。
“他是一个以病人为中心的好医生。”神经五科的白小欣副主任医师回忆,每个周五下午,在科室示教室内,黄胜平和他的医疗护理团队都会进行主任查房,其中的重要一项内容是对下周手术患者的手术预案进行讨论。
“有时候,手术预案会存在争议,解决途径当然首先是专业科学的分析,黄教授的分析总是较中肯客观的。偶尔,这种争议在科学范畴内已走到了死胡同,黄教授就会问大家一个问题:‘将心比心,如果病人是你的家属,你会如何选择治疗方案?’”
白小欣对患者汤先生印象深刻。“他来自粤北山区,家庭贫困,巨大脑膜瘤导致脑积水。手术当天,成功切除肿瘤后,黄胜平教授一反常规,亲自为患者用自身组织修补缝合了硬脑膜。”白小欣后来得知,黄胜平此前就知道患者经济状况不好,想为他省下人工脑膜数千元费用,又担心年轻医生经验不足耗时过长,便亲自完成了操作。
在黄胜平确诊肿瘤当天,本已安排一台较高难度的手术。“病人麻醉后,在进入手术室前,因为实在太不舒服,黄教授匆匆去做了个检查。他是医生,看到显示器上的CT图像,当然明白自己的状况。但是他仍然坚持进入手术室。”白小欣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所有人都在劝黄胜平休息,但是他说:“这台手术难度较高,我不能让病人留遗憾;虽然我不舒服,但是还可以坚持”。手术成功结束时,看到他被汗水浸湿的手术衣,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不动容。
“早上好,夜班辛苦啦!”神经五科护士成薇洋说,科室的所有护士都熟悉这句话——每天早上7点半(上班时间为8:30),黄胜平都会准时出现在科室,微笑着向值大夜班的护士表达问候。
提前1小时到达医院是黄胜平的习惯。“因为他要再次温习当天手术的预案,要查看手术后患者的情况,他要做很多很多的临床相关工作。”白小欣说,接受黄胜平施行手术后的所有患者,可能都记得在监护病房听到的这段问候:“睁开眼睛,动动手脚,伤口痛不痛啊?……手术很成功!看到您很好,我就可以安心下班啦!”黄胜平就是这样的人,对每位手术患者,他都要亲自判断患者的术后情况,满意后才下班。
尽全力不为病人带来一丝医源性风险
说起黄胜平,省中医院大学城医院麻醉科主任赵高峰感慨,他的睿智和儒雅感染着每个人。
大学城刚开展神经外科手术时,年轻的护士配合经常达不到要求,黄胜平总是耐心辅导。“有一次在做晚上急诊颅脑外伤手术时,由于手术不顺利,护士配合失误时,一位年轻的神经外科医生生气地随手将血管钳摔向了手术室墙壁。”赵高峰回忆,黄胜平第二天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责备护士业务不精,而是专程到手术室,向护士长和这位护士道歉。这一道歉,神经外科手术护理团队的委屈立即转化为了压力和动力,感到只有努力提高护理配合技能才能不辜负黄主任的期望。
在黄胜平培养的位研究生黎劭学看来,黄胜平是一位智者,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老师。“他是我国神经外科为数不多的显微手术与介入治疗都能熟练掌握的专家之一。他对我们的手术培养也十分严谨,每一条管道,怎么接;每一个器械,怎么拿;每一个步骤,怎么处理,他都严格要求。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我们不规范的做法。”
黎劭学说,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何如此,甚至觉得,有些地方变化一下是不是更加简洁。“逐渐我们体会到了他那严格又规范的操作是较安全、高效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永远不会为病人带来一丝医源性的风险。”
■对话
黄胜平住院期间主管护士王丽:
他从没说过泄气话也从不喊痛
去年11月,黄胜平发了一则“朋友圈”:顽强的野花,入冬前释放较后的光彩。不久后,他被确诊为恶性肌纤维母细胞肉瘤。“他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在较后的日子,他在‘朋友圈’发了很多美丽的野花,写了很多让人鼓舞的话。如他所说,释放着光彩。”黄胜平的学生田柯说。
“他从没说过一句泄气话。”在黄胜平生病期间,神经五科护士王丽一直在护理陪伴,“他总是那样善良。”
记者:在这段日子里什么让你印象较深?
王丽:从病情确诊到病情的较后,他都是微笑着面对,他从没说过一句泄气话,从来都是对自己的康复充满信心,他的肺功能不允许他说太多话,然而但凡有人来看他,他都会说病情在好转中,请大家放心。
记者:他是一个听话的患者吗?
#p#分页标题#e#王丽:只能说他方方面面都为我们着想,总是担心会麻烦我们。因为主任的肿瘤转移到胰腺,都说胰腺的痛是所有痛中较痛的一种,但这么久我从没听到他说过痛,也未见他因为疼痛而皱眉。到了后期,他要持续吸氧,连说话、下床都很吃力,但是他依然心系工作,经常问我“王丽呀,科里的病人多不多呀?较近的手术怎么样呀?都顺不顺利呀”,每次我都同他说“主任你就安心养病吧,科里的事情大家会搞好的”。而过不了两天,他又会问我相同的问题。
其实主任很清楚他的病情,他经常安慰我们说:“假如真有那一天,你们就当我去了国外定居,手机丢了,只是暂时联络不上了,其实我在远方生活得很好。”记者 曹斯 实习生 傅宇博 通讯员 胡延滨 宋莉萍 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