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但超 文/摄
过去,铁匠铺的生意和他们的炉火一样红火。那“叮叮当当”打铁声,时时萦绕在耳旁;那跳动的火苗和执著坚韧的打铁匠形象,至今记忆尤新。
随着岁月流逝,打铁这个行业在城市里慢慢消失。在乾塔路,还有一家打铁铺,打铁匠石师傅依然在他的世界里敲敲打打。
寂寞打铁匠 独坐铁铺屋
俗话说,世间有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如今,撑船有了新时代的快艇便捷简单,磨豆腐有了机械代加工高效生产。面对钢铁制造业的高速发展,打铁行业似乎逃不过被取代的命运。然而,在乾塔路却“坚守”着这样一家打铁铺。
昨日早上9时许,记者顺着早先得知的地址来到铁匠铺,门口挂着一个很简单的门牌“打铁”。进屋一看,没有什么装修,如同铁匠这个职业的本质一般,充满厚重感。屋中央是个大火炉,火炉旁边是一个改装后的鼓风机,旁边还有一个结实的铁砧子。墙上挂满了镰刀、锄头、火钳、钢筋和四角扒等铁制品,屋子周围还杂乱地堆着一些铁器边角料。没有铁锤敲打的声音,没有火花四溅的场景,现年43的石师傅就在冰冷的火炉旁坐着,看到记者到来,抬起头微微笑了笑。石师傅的双手很宽,几乎成正方形,大拇指像是另长出的一根树桠似的,向旁边横斜出去,虎口阔极了,手掌上面全是黄色的老茧。石师傅说:“打铁这个行业,差不多没有人干。”
兜又转转 终获掌大锤
石师傅是大箕铺人,1990年进入当地一家拖车厂成为一位辛姓铁匠的学徒。“那个时候学徒一般不能打铁,师傅上炉掌锤,我给他打副手,时间长了才偶尔打点简单的东西。所以天天只能琢磨着学好师傅的技术,早点挥大锤,早点出师。”石师傅感慨的说道,抡大铁锤,劳力又费神,脏累不说,眼睛也受不了,手指被烫伤、被刮伤那是常事。铁匠学徒考验耐心,只有在当学徒的时候重复不断挥锤,把基本功磨练扎实。才能在掌大锤的时候可以打出满意的器具。
四年的锻炼后石师傅出师,因为工资待遇并不好,他离开了拖车厂。资历尚浅的他无法在大冶获得掌大锤的机会。他走向了外面的世界,深圳、广东、山东,带着敲敲打打的技术,一走就是十六年。直到2010年,心生倦意的石师傅带着在外地多年闯荡剩下的积蓄回到大冶,开了如今这家铁匠铺。
依样画葫芦 模仿亦艺术
“铁匠就是模仿,不能算完美,但你拿出图纸我就能打出来,但是那些不一般的东西也用不上,剩下的就镰刀啊,菜刀啊,铁铲这些,大冶的工厂很简单就生产出来了,而且就算真有这种但你要老接那肯定是亏本的。”
石师傅说,铁匠打出来比不上如今工厂制式工具的精确。打铁的工序却很复杂,要经过取料、打胚、下钢、成形、打磨、淬火等多道工序。就拿打制菜刀来说,就要经过冷锻、下钢、加热、冷锤、砂磨等8道以上的工序。只要有一道工序出了差错,就得返工。所以需要用大量的炉火和捶打,光开炉就要花费十几斤煤炭。原先的农具不能支付起这种费用,而且大家也不会找铁匠专门定制。只能接那些大型以及奇特的锻造器具。开店四年来,生意越来冷淡,直到记者来之前,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开工了。
石师傅告诉记者,他很清楚,铁匠较辉煌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过去铁匠符合大冶市农业发展的规律,生意供不应求,现在规划合理的工厂遍地,走向了高速建设的道路,铁匠的单一性只会让他没有后继乏力。记者询问会不会收徒继承衣钵,他反问道:“现在还有年轻人考虑这个夕阳企业吗?”
谈到对于铁匠行业的要求,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表述,只希望能够有更多需要加工的行业出现,让自己有活干就好,以后负担要是太重说不定还是会出去闯荡,但是还是会以铁匠的身份继续做下去。
“现在的工厂造那些农业器具轻松出炉,不过它们好造不好修,我们铁匠比他们厉害的就是可以任意修补那些破损的铁具。”采访结束后,石师傅突然又不甘心的向记者强调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