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说和性善论的有益影响———通读《孟子》全书有感

　　○周大钧
　　
　　读小学时买的那本木刻版印刷的《孟子》，由于忙于工作，也由于自己不够刻苦勤奋，一直没有读完。文革时期，造反的红卫兵抄家时将它抄走，烧掉了。1995年退休后，有了较多的空闲时间，受社会上兴起国学热潮的影响，自己买了一本岳麓书社出版的《四书集注》（宋·朱熹集注）。我通读了其中的《孟子》全书。
　　同时，也阅读了评论孟子的一些书籍和文章，这些书文大都批评他的主观唯心主义，批评他维护当时已经落后了的奴隶制度的保守思想，批评他的抽象的人性论（性善论）。这些批评言之有理，持之有故。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两千多年来孟子的仁义学说和性善论，对中华民族起过有益的影响，并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就是近现代伟大的人物和优秀的人才，也曾从《孟子》中吸取过营养。毛泽东青少年时期，经常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章勉励、鞭策自己，锻炼体魄，砥砺品行和斗志。他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等文章，汪洋浩瀚的气势，淋漓尽致的论述，分明可以看到孟子及其推崇者韩愈文风的影响。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振宁，回忆往事，谈到初中时父亲找一位国学根底深厚的老先生教他读孟子，说：“《孟子》里头有很多儒家哲学，你可以了解中国的思想方式。现在回想起来，这对我这个人整个的思路，有非常大的影响。这比我父亲那个时候找一个人来教我微积分有用得多。”
　　恩格斯在谈到黑格尔时说：“像对民族的精神发展有过如此重大影响的黑格尔哲学这样伟大的创作，是不能用干脆置之不理的办法加以消除的。必须从它的本来意义上‘扬弃’它，就是说，要批判地消灭它的形式，但是要救出通过这个形式获得新的内容。”（见恩格斯《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恩格斯所说的“新的内容”指的是黑格尔总结以往哲学家关于辩证法的论述，全面系统深刻阐明的辩证法理论。详细地载明于他的《逻辑学》中；也体现在他的其他全部著作中。
　　对于《孟子》也应该如此，批判他主张“井田制”维护奴隶制度的保守思想，却应该肯定他关注民生、“民为贵”的思想；批判他抽象的人性论，却应该肯定他提倡“仁”、“义”、“礼”、“智”的伦理道德；批判他的不切实际不讲利益的空想，却应该肯定他的“先义后利”、“以道义制约利益”的原则。
　　他提倡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精神，今天我们也是应该大力提倡和褒扬的。
　　他主张“善养吾浩然之气”、“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反躬自问，正义确在我，对方纵是千军万马，我也勇往直前”）。这种为真理和正义而勇往直前的大无畏气概，也是我们今天社会所需要的，值得崇敬的。
　　他强调“心之官则思，思则得知之，不思则不得”（《孟子·告子上》）、“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孟子·告子上》）、“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孟子·离娄下》）。他阐明的这些学习原理和方法，今天我们学习时，也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