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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程长珠 见习记者 周雨婷 文/摄
经常逛超市的朋友肯定会遇到这种情况：当你经过洗发护理专柜时，立即会有一女士走近你，努力推销某种产品的高性价比；去买牛奶时，也会有小姑娘端着小杯酸奶给你品尝……总之，不管你想买什么，总会有人来给你推销该品类中的某个产品。
你以为她们是超市售货员吗？其实，她们真实身份是品牌供应商派遣到超市工作的促销员，她们和超市营业员一同上班、下班，接受超市管理。可当她们的权益遭到损害时，该找谁负责却成了难题。
事件回放：
促销员被要求外出发传单 路上遇车祸致残
近日，市民冯女士反映称，自己原是大冶好太太生鲜超市的一名水果促销员。2014年4月30日上午，冯女士与同事在上班时间，被超市要求一起出去发放宣传彩页。而当她行至东风路甘家湾路口时，不慎被一辆小轿车撞伤，造成右外踝撕脱骨折、右第5跖骨基底部骨折。
冯女士受伤后立即被送往医院住院治疗。当时，市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队《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简易程序）》认定冯女士在此事故中无责任，肇事者赔偿了冯女士在住院期间的医疗费、护理费、误工费等两万多元。这期间，她向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申请工伤鉴定，被认定为工伤。随后，她又向黄石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提请劳动能力鉴定。经审定，其工伤（职业病）的致残程度为十级。
然而，当冯女士拿着医院诊断书和工伤鉴定书前往超市寻求工伤赔偿时，超市以冯女士并非超市合同员工为由，拒绝赔偿。冯女士疑惑地表示：“我在超市工作，与营业员一样上下班、整理货物、检查商品价格标签，受超市管理。在上班期间被超市方要求出去发传单，过程中发生意外，超市难道不用负责任吗？”
针对冯女士工伤赔偿一事，记者来到大冶市好太太连锁超市有限公司。该超市负责人杨亮告诉记者，冯女士是某水果供应商派驻到超市工作的促销员，主要负责宣传、销售该供应商的产品。“冯女士虽在超市工作、受超市管理，但她并没有与超市签订劳动合同，不属于超市内部员工，发生意外，超市不负责任。”
记者调查：
促销员加班发传单 为超市免费做事成潜规则
6月4日中午，记者先后走访了城区的一些大型超市，发现促销员帮超市免费做事，似乎已成为行业潜规则。
当天，记者刚走进湖滨路一家超市门口，看到该超市5名身着白色T恤衫，衣服背后印着“导购员”字样的促销员，每人拿着一大叠超市做活动的宣传彩页，刚走出超市大门，就向过往市民发放彩页。“在超市上班，发宣传单是我们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我们今天上中班，被超市安排出来发单子。”
走进该超市洗发水专柜，一名促销员马上靠近记者，热情地询问记者是不是想买洗发水，并熟练地拿起一瓶洗发水介绍起来。闲聊中，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促销员告诉记者，她负责3个品牌的洗发水促销，每个月必须完成4万元的营业额，若没完成就有可能被厂商解聘。“我只跟厂商签了个合同，没跟超市签合同。而我每天的工作时间，跟超市员工一样。在上班期间，必须服从超市管理，超市安排的加班、发传单等，都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在新冶大道一家大型超市内记者看到，不管是在堆积如山的果冻区域，还是日用品、洗发水、食用油等区域，都有一些穿着与该超市员工工作服不同的促销员，她们有的在整理货物、对货柜和地面做清洁，有的则热情地与顾客介绍产品。
在洗发水区工作的小芳（化名）介绍，超市里大部分服务员都跟她一样，是由一些厂商招来进驻超市的促销员。“我平时除了促销工作，还要跟超市自己的员工一起出去免费发宣传邮报。每月盘点时，也得跟超市员工一起加班到凌晨，他们员工有加班费，可我没有。”
“一个月就1000多块钱，遇到节假日加班还没有加班费。”旁边另一品牌促销员说，她每周只休息一天，一到节假日就根本没有休息时间，而厂商也没按照规定发加班费。
律师说法：
维权需保留证据
签订合同是关键
走访中，大冶湖滨路一超市值班经理胡先生告诉记者，厂商安排促销员进超市，必须首先与超市签订一份担保函，委托超市来管理促销员。“在现场管理方面，促销员也属于我们的员工。因此，平时促销员工作时间跟我们超市员工一样，一起上下班。有时也会要求她们一起参加发放彩页等宣传活动。”
一家大型超市卖场主管张女士对记者说，“促销员的日常工作都由我们超市来安排，但她们的工资并不是由我们超市发放，是由各供应商每月打到她们的银行卡上。这样一来，超市与促销员之间并不存在劳动关系。”
随后，记者致电某品牌洗发水经销商李女士，称想应聘促销员。当记者问：“除了负责自己品牌的产品，促销员还要做哪些工作？”对方表示：“促销员到了超市要遵守超市的一些安排。”但具体什么安排，她没明说。当时记者坦言希望能尽快签合同上班时，李女士表示：“要先试用三个月之后，才能签合同。”
针对此事，记者咨询了湖北维佳律师事务所律师汪帮华。他告诉记者，像冯女士这种情况，工伤赔偿只能向其用人单位（即该水果供应商）寻求赔偿。“一般来说，聘请劳动者、为其发放工资的公司，就是该劳动者的用人单位，两者之间有劳动关系。一旦发生工伤，劳动者可以向用人单位寻求工伤赔偿。”
而在冯女士的案例中，由于冯女士与供应商也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工伤赔偿会很棘手。因此，汪帮华提醒广大促销员，在上岗之前，一定要与供应商签订劳动合同，必要时保留好相关工作证据，如工资单等，以便在发生劳动争议时，能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