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楚网黄石新闻网(东楚晚报 记者 胡波 见习记者 程婷/文 蓝天救援队/供图) 昨日上午,一群身穿蓝色户外运动衣的人早已在武黄高速黄石收费站处守候多时。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是黄石蓝天救援队队员。他们正等待着一位同伴归来。
“到家了,到家了,他终于从尼泊尔平安返回了!”10时左右,一名站在路边的队员突然叫了起来。不远处,一辆小汽车靠路边缓缓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位皮肤黝黑、面带微笑的中年汉子走下车,与上前迎接他的人相拥在一起。
中年汉子叫皮建军。尼泊尔强震发生的第二天,他便踏上了前往灾区救援的航班。半个月过去了,作为批前往灾区的国际救援队中的一员,他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了预期的救援任务。
马不停蹄,黄石首位赴尼泊尔震区的救援队员
4月25日14时11分,尼泊尔发生8.1级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造成当地大量人员伤亡。尼泊尔发生强震的消息震惊世界。4个小时后,远在黄石的皮建军收到了蓝天救援队总部发来的信息,要求他随时前往尼泊尔进行救援。
4月26日下午1时左右,皮建军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蓝天救援队总部发出集结令,让我在傍晚6时赶到广州集合。”离集合时间还剩5小时,皮建军的时间顿时显得紧张起来。为了不错过集合时间,他只能一边返回家中收拾行李,一边委托另一名黄石蓝天救援队队员帮助他预订机票。
“我差点没能按时抵达灾区。”由于订票时间仓促,武汉当日只剩下一班下午3时15分的飞机前往广州。虽然紧赶慢赶,但是皮建军到达武汉天河机场时已经是下午3时15分了。然而巧合的是,当日他所乘坐的航班出现了晚点情况。
下午3时22分,皮建军登上飞机。
下午3时25分,飞机离开武汉,直飞广州。
当晚7时,24名来自中国各地的蓝天救援队队员们在广州白云机场集结完毕,登上了前往尼泊尔加德满都的航班。由于加德满都机场当日出现拥堵情况,飞机只能辗转前往孟加拉国首都达卡。
4月27日下午5时,经过一天休整的中国红十字蓝天救援队队员们抵达了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当皮建军和其他队友们回到救援指挥中心时已经是晚上9时了,此时的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
震后的尼泊尔,只有零星的路灯灯光散落在街头。然而,刚放下行李,队员们便奔出了指挥中心,开始分片、分区展开救援工作。蓝天救援队也成为了继中国国际救援队之后,中国第二支进入尼泊尔灾区救援的队伍。而皮建军也成为了黄石蓝天救援队队员赴海外地震灾区进行救灾的人。
用双手在废墟中扒,累得身子碰地就能睡着
“4月28日凌晨到达大本营后,炒了些剩饭吃,然后稍作休息,就投入到救援中了。”昨日,说起初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参加救援的情景,皮建军记忆犹新:到处是损毁的古庙、破败的楼房、悲伤的民众,满目疮痍。
皮建军说,在地震中,当地大多数房屋不是侧倒的,而是层层垂直塌下,很多群众被压在叠层之中,救援起来不易。
每到一处救援,当地人和志愿者会上前告诉救援队员,哪一层、哪些位置的房间里可能有居民被压在下面。皮建军和其他救援队员,就根据提示,选择一个点,先用生命探测仪探测有无生命迹象,再进行破拆作业。
抱着尽可能救出幸存者的信念,皮建军几乎是每天一大早就赶往救灾点,额前头戴灯照着某一处,用双手在废墟中一点点地扒出狭窄的通道,然后钻进去匍匐向前,遇到障碍再继续扒废墟,打通通道。这样排查一个房间后,再排查另一个房间,然后再往下逐层排查。
由于每天参与救援的时间都有十几个小时,而且救援过程很耗体力,实在太累了,皮建军就会就地倒下休息一会。“腿部伸进刚扒出来的洞里,侧身躺下,几乎一碰地就能睡着。”皮建军说,其实蚊子特别多,但太累了根本感觉不到蚊子的存在,眯一小会儿醒来,才发现手上、腿上都是包,也顾不上痒不痒,接着投入救援。
4月底的一天,遇到一处比较危险的排查点,在场的华裔美国救援队员陈浩说,谁年纪大谁打头。51岁的皮建军发现自己是中国蓝天救援队中,年纪较大的一名队员,便立即跑到较前面,在狭小的空间里灵活地蠕动着身体前行,进行破拆作业。
感动别人,也被别人感动
尽管常常忙到凌晨一两点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救出幸存者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皮建军只希望尽可能救出遇难者。当地气温不低,加上身着防化服,每找出一具遗体,皮建军身上的汗多得就像被从头到脚泼了盆水一般。因身体常处于脱水状态,皮建军常常便秘,而另外一些救援队员出现腹泻,但这些都没影响到他们救援的心情。
回到黄石后,黄石蓝天救援队队友们涌上前去喊皮建军“英雄”,诉说着皮建军带给他们的感动。一身蓝色队服的皮建军高兴之余,反倒显出几分平静。他说,在这次参加救援的过程中,他也多次被大灾之中的大爱感动。
皮建军等人到达加德满都后,“云上中国餐厅”的四川老板胡川特意清空桌椅,腾出大厅和一些包间,免费提供给中国蓝天救援队的队员们住,还主动给队员们做饭。不仅如此,胡川还将自己的车无偿提供给救援队员使用。
4月28日,皮建军等人去机场接第二批抵达加德满都的中国蓝天救援队队员时,遇到了四名震前到尼泊尔旅游的东北女士。“她们见到我们很兴奋,提出要帮忙做点什么。”皮建军说,地震发生后的头几天,“云上中国餐厅”缺厨师,这几名东北同胞就到“云上中国餐厅”为志愿者们做了一天的饭——她们购买的是4月29日回国的机票。
在异国他乡的大灾难之中,皮建军不仅被祖国同胞关心、感动着,也被灾区群众感动着。
灾后,当地水源受到污染,纯净水成为灾民较珍贵紧缺的东西。皮建军却清楚记得,一次,有辆当地车与救援队员的车并行,对方有人特意打开车门表示要给救援队员纯净水。救援队员比划着告诉对方自己有水,但对方满脸感激,还是坚持给了些纯净水。
皮建军说,类似的感动很多。每到一处救援,周围居民都会端出他们自己制作的饮品,热情地重复道“tea、tea、tea”,示意救援队员喝茶。
因平时训练有素、体能也较好,皮建军冒险打头、进行专业救援的那次,感动了一向心直口快、对救援工作要求很高的陈浩。“他把随身携带的一把攀岩锁取下来送给我了。”皮建军说,当时觉得很意外,有些感动,打算把自己随身带的水壶送给他。“我不是来跟你做交换的。”陈浩没有接过皮建军的水壶,因为他知道皮建军自己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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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就要离开,但皮建军仍参与了上午的救援工作
5月8日下午3时,这是皮建军向尼泊尔说再见的时刻。
下午就要离开,但是皮建军仍然参与了当天上午的救援工作,并成功挖出了一具遇难者的遗体。在撤离当天,国外救援队、当地军警、居民、国际志愿者等,仍在堆积如山的废墟中挖掘。他们用手工工具,甚至用手在废墟里扒着,将砖块、木头、文物等接力传递到空地上。没有人知道那些修建于几个世纪之前的古建筑倒塌形成的废墟下面,究竟埋着多少人。虽然那余震来袭时,仍有零星的房屋被震塌,但是救援者们仍然没有停下救援的脚步。
当日下午3时,皮建军乘坐航班回国。截至当日,全球共有76支救援队参加了尼泊尔地震救援工作,共找出180多具遇难者遗体。其中,中国红十字蓝天救援队则找出了19具遗体,并配合其他救援队找出遇难者遗体5具。作为救援先遣队,皮建军所在的蓝天救援队还承担了灾区防疫、供电以及医疗等援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