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宰鸡赶大集#
“二十七,杀只鸡。”是民间流传的过年习俗。
这天,我家却唱了一出苦情大戏,发生了一个卖鸡故事
在我少小的记忆中,没有杀鸡、吃鸡肉、喝鸡汤,却是一个至今记忆犹新,令人啼笑皆非的卖鸡故事。
那时,我们家有两条窑洞。
靠北的一条住着爷爷奶奶以及叔叔们一大家子。隔着伸出来的三四米宽土檩,往南的另一条窑洞,住着我们和父母六口人。
窑前,靠着南挡风土檩下,盘着一个两米多长的鸡窝。上面石头块垒着三个铺着金黄麦秸的小窝窝。
总见有黄鸡、白鸡、灰鸡们进去巴拉巴拉,安静卧下,眼睛一瞪一闭的好一阵子。
突然钻出来,“咯咯哒哒”,“咯咯哒哒”,脆亮地连声叫着。
哦,鸡蛋终于下来了!
母鸡还站在窝口恋恋不舍,兴高采烈地叫着,一只手呼地冲进去,拿出了温呼呼的鸡蛋。
奇怪,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吃鸡蛋的记忆呢?唉......
只清楚地记得,那天大石板紧挡着的鸡窝迟迟没有“咣当”一声及早打开。
一会儿,爷爷就蹲在鸡窝边,头紧贴着直往外散发臭烘烘气味的小口,一只手长长地伸进去,摸索着,摸索着。
弟弟从窑里出来,好奇地走近爷爷。
“爷爷,你干啥呢?”
“过年呀,爷爷抓鸡卖钱。”
“不能卖!”
爷爷笑着,不理弟弟,探身进去,继续摸索着。
终于抓出来一只大红公鸡,爷爷高兴地从身边一把麻绳中抽出一根,捆绑起来。
“不能卖!不能卖!”
弟弟突然从爷爷手里抓住鸡,往外争夺着。
“这孩子,不听话,不卖鸡咋过年!”
爷爷哭笑不得地数落着弟弟,弟弟却依旧牢牢抓着鸡不松手。
爷爷大声喊叫我母亲快来看管弟弟。
母亲来拉弟弟走开。弟弟仍旧跪在爷爷身边,抓扯着鸡,突然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哭喊起来。
“不能卖鸡,不能卖鸡!”
那天,我们家像唱了一出精彩的苦情大戏,热闹,而令人哭笑不得。
那年,爷爷果真没有卖成鸡。年过得可好?我也没有记忆。
后来很多年,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不断说起弟弟伤心大哭着,求爷爷不要卖鸡的故事,好像那些鸡们就是专属弟弟的宝贝似的。
当时,一家人又为什么那么在意弟弟的哭泣呢?
我父亲是长子。母亲生下三个女孩后,才终于生下家族里的长房长孙。自然深得全家人疼爱。
而爷爷为什么不把鸡杀了过年,非要逮出去卖呢?
那时,除了比父亲小几岁的姑姑出嫁了,婚龄阶段的叔叔们一个也没有娶到媳妇。
我有几个叔叔?每次我都要再数一数,才能说清楚,哦,一共6个。小叔年纪和我一般大。他就要升初中的那年,却因当时罕见的白血病夭折了。
......
这么多年过去了。
爷爷奶奶、父亲、一个叔叔,相继离世。我们,以及后辈们的日子都越来越好。
可是,那个卖鸡的日子,却一直烙印在岁月的记忆中。
想象力很丰富啊!
阿红红红小可爱做了一个古古卡,告诉我这是蓝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