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资讯 灰色的风花雪月（16）
在我准备返回马鞍山时，忽然想起，芳曾经告诉我，她从杭州到了上海，在一家情报公司做资料译员。我掏出手机，翻出她号码，结果语音提示已停机。赶紧找网吧，登录MSN，她不在，于是留言，发邮件，告诉芳，我在上海，请联系我。
马上就有电话打过来，原来她是隐身在线。芳问我在哪里？我说了半天，芳还是不清楚，便把电话递给网管，请网管告诉芳，到这里来应该怎么走。四十分钟后，芳来了。
你怎么突然到上海来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呀。
是，我受伤了。
我猜也是。你不受伤，是不会想起我的。
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那年你去西塘的时候，我就在嘉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过顺路去看看我吗？尽管只是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路程。
唉，那是我的错。请原谅。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证明我说的是事实。芳笑着问，这次又是谁伤了你？
嗯，你还记得茱迪吗？
当然记得。好象在大连哪个科研机构研究海洋生物吧，听说去日本了。
你的记性不错。告诉你，我们恋爱了。
你们俩怎么可能谈恋爱？
什么话？难道你也觉得我们不般配？
只要你欢我爱，有什么般配不般配。我是说，那么稳稳当当的一个女生，怎么会和你走到一起？
你的意思，我就应该打一辈子光棍呀。
芳又笑了。这不可能。到你八十岁还找不到老婆，我嫁给你吧。
嗯，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你就跟我贫。
……
我们走出网吧，就近找一家饮品店，要了几杯饮料，坐下来继续聊。这个谈话场面，比刚才面对茱迪的妈妈，让我轻松很多。
茱迪多大了？
二十五。
你怎么尽找小的？
有什么办法？ 年龄相仿的都是有夫之妇。
你别解释。谁都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们见过面吗？
我点点头。芳继续问，你是离婚的，带个孩子，她也知道？
我的情况她都清楚。
哦，那我要恭喜你，这个事情不会往她妈妈希望的方向发展。
是嘛。我一下振作起来，说说看，还能有什么转机？
芳的表情变得有些窘，甚至有些尴尬。她说，真的，我非常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你觉得我是重要的。我很怀念“碧海银沙”。
……
早年的“碧海银沙”有很多语音聊天室，其中“稻香楼”里有一些是专门说外语的。有天我钻进一个名为“东京之声”的日语聊天室，刚把耳机戴上，就有一个甜甜柔柔的女声把我迷住。我看看聊天室右边，发言栏里麦克风的图标，指着一个日语假名拚写的名字，汉字写出来就是“田中丽奈”，也就是现在坐我对面的芳。
当时她在用日语朗读一个日本老父亲写给儿子的家书。这个老家伙的信中，有很多在现代日语中已经不再使用的语法，听得我十分别扭。但芳的声音确实好，柔和，甜美，清纯，迷人。我不由自主地把耳机捂紧一些，以使我听她的声音更加入耳。但同时那个老家伙信中古老的语法，也就更让我别扭。每出现一次，我的头皮就麻一下。这么一麻一麻地听完了她的朗读。我赶紧给她发一朵红花。她回了笑脸。
我们便聊起来。开始是语音。我的日语并不老道，而且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和她聊了几句后，她改用汉语问我，你多大？我使了个坏心眼，停止语音，用键盘打给她。当时我用“南极星”输入法打日语，但觉得还不如“陈桥五笔”打日本汉字来得快，然而“陈桥五笔”又打不出日语假名，只好不停地在这两个输入法中切换。不知怎么在切换过程中，忘记点“私聊”。
你问我多大，是吗？告诉你吧，我的数据如下：L＝21cm，Φ＝4.5cm，N＝8kg。
她说，什么呀，这是？
我继续打字，这都不明白吗？那是长度、直径和重量呀。
刚想敲回车，把这句话发上去，我就被聊管请出了聊天室。在我被踢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见有人在我前面那句话后面，跟了两个中国字：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