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兆本68年从蚌埠来新疆石河子后,兵团已经停止了招录新职工。他也只有跟着“五七”家属队干活。因为不是职工,不能住大班(职工宿舍),只有住马号。来时是夏末,还能凑合,入冬,马号房子四处透风,冻的实在受不了。还好,没多久有个住大班的职工调走了,空出一张床。我爸赶紧找领导,说同意住。可是等搬过去时,床位却被另一个职工从自己没有火墙的宿舍搬来占了。我叔只好搬到那个职工原来的宿舍。
寒来暑往,风里雨里,吃尽苦头。我叔兆本坚持着,因为来新疆不用要饭。
转机来了。1969年,我叔光荣参军成为是一名汽车兵。
70年末,我叔兆本执行任务到石河子顺道回家看哥嫂。大汽车停在门前别提多威风多风光了。人们议论纷纷,说是谁家人开着军车来了,说,是原来住马号的那个干家属活的。和我爸妈吃完饭,我叔走了。天黑了,本连李克斌拎着一筐鸡蛋来我家,说想把他小姨子介绍给我叔兆本,我爸写信告诉了我叔,我叔回信说不同意,就是打光棍也不同意他家人。什么原因呢,原来,当时住宿舍,没有电,要每人兑一毛五分钱买蜡烛照亮,宿舍其他人说兆本是家属,就算了,唯有李克斌说,他也要掏,因为他也照亮了。唉,困难的时候一句温暖的话,可能会让人感激一辈子,一句冰凉的话也会让人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