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华
陈江被送到医院急诊科的时候,似乎感到自己有救了,眼中流出了泪。
因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从村里到街上去的村路和十多公里的路上,设了多道卡子,没有上级疫情防控指挥部的通行证,根本去不了医院。
傍晚,陈江因为与人一起喝了不少酒,他本来有胃溃疡,在深夜十一点多钟闹肚子痛,同时伴有要屙屎的感觉,便忍不住下床上了厕所。因为伴有发烧,头晕脑壳痛,陈江解完了稀拉拉的大便后,感觉肚子的疼痛轻了许多。陈江起身提起裤子,在离开大便器的时候,灯光下见屙在大便器里都是鲜红的血液,顿时惊恐万状。
陈江慌张地回到房间,喊醒床上的老婆,把他屙血的情况告诉了老婆。老婆听到男人屙血的情况,立即慌乱了起来。清醒后,老婆对陈江说开车送他去医院。可是由于现在是疫情防控期间,村里十多个村民小组都设了卡子,形成了“堡垒”式疫情防控的“战场”,湾组与湾组之间的两千多村民都不能往来。全村就一台皮卡车由疫情防控指挥部批准办理了通行证,能上街给村民采购生活物资外,私家车和其他汽车根本不能动……
午夜,老婆搀扶着陈江,摸黑来到了村委会,他的老婆硬着头皮敲开了村委会值班室的门。村支书老岸打开了门,灯光下见是陈江的老婆,她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却十分急切地将来村委会的原因说了一遍,并对他说她男人前天犯浑冲撞了他的事,请他原谅。老岸听罢,打断了陈江老婆的话,问陈江人在哪里,说“赶快送到医院去!”
老岸从值班室里出来,见到靠在门外墙壁上的陈江脸色苍白,人似乎突然瘦削了一圈,有些心疼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村司机的电话。司机赶到村委会大院,老岸将陈江扶上了驾驶室,汽车便启动了。车上,老岸用电话向疫情防控指挥部反映了陈江的危急情况,请求指挥部通知沿途十多个卡口放行后,接下来安慰陈江别紧张,坚持到医院。
“老支书,我错了,向你赔礼道歉!”在去医院的皮卡车上,广茂村二组青年村民陈江,面部展示着惭愧的表情,向62岁的村支书岸岩道着歉。
前天下午两点钟,左胳膊上戴着“疫情防控”字样红色袖章的广茂村党支部书记岸岩,戴着口罩,手中拿着喇叭,照例来到本村二组江湾,向村民宣传新冠肺炎预防知识,劝告村民不要聚集在一起、出门要戴口罩、勤洗手,家里要时常开窗通风等。在陈江的家门前,见到他在与人打麻将,麻将桌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便有些生气地制止他们,说连日来他们家门前总是聚众打麻将,说这样容易被传染上新冠肺炎,劝他们不要聚众打麻将,说如果有病毒的人在其中,就会人传人,那样就等于是找死。
“你放臭屁!这新年头上,谁死呀?要死,就是你死!”陈江的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一把将面前的麻将牌推倒,起身怒气冲天地用手指指着老岸的鼻子,一副要揍他的样子。
“我是好心,怕你们中毒死啦。如果不信的话,你看看每天送来的报纸,或者看看电视,听听广播吧,染上新冠肺炎死去的人有多少。”一副老实相的老支书岸岩,善意地对陈江和围观的人说。
“就算我染上了新冠肺炎死了,又不要你哭。你急个屁?”陈江满脸怒气。周围的人,都说岸岩老支书的劝告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