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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桢的悲剧

《半生缘》中写得最精彩的是顾曼桢和沈世钧的爱情悲剧,却也最让人痛心和遗憾。其实,即便没有曼璐等其它因素,曼桢和世钧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与其说小说描写的是曼桢和世钧的爱情悲剧,不如说是曼桢一个人的悲剧。 世钧是南京商人家庭的二公子,因为父亲逼

  《半生缘》中写得较精彩的是顾曼桢和沈世钧的爱情悲剧,却也较让人痛心和遗憾。其实,即便没有曼璐等其它因素,曼桢和世钧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与其说小说描写的是曼桢和世钧的爱情悲剧,不如说是曼桢一个人的悲剧。
  世钧是南京商人家庭的二公子,因为父亲逼迫自己继承家业,逃离到北京发展。他有知识有文化,自身条件较为优越。他沉默寡言,把对曼桢深沉热烈的爱埋在心里,无法勇敢地当着长辈的面把自己和曼桢订婚的事情说出来。当他向家人屈从,辞掉了北京的工程师工作,他们之间的爱情悲剧就已经注定。即便世钧开口了,他和曼桢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决定他们命运的,还有世钧的父亲和家人。世钧的家人是瞧不起曼桢这种家庭出身的,曼桢的姐姐曼璐做着舞女和暗娼的工作,他们自视清高的家庭又怎会沾上这种亲戚。在他们看来,这种人家出身的人,除非长得真丑,长大了总是吃这碗饭的。更何况,世钧的父亲还曾和曼桢的姐姐曼璐有过交集,世钧的父亲绝对不可能同意世钧和曼桢在一起。
  曼桢复杂的性格也决定了她自身的悲剧。
  曼桢个性刚强,同时又非常软弱。她有那样一个把她送进火坑的姐姐,还有一个息事宁人的母亲,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悲剧。为了解决家人的温饱问题,她夜以继日的工作。当被祝鸿才侮辱后,她奋力反抗,这些都是让人敬重的。好不容易在病友的帮助下逃离魔爪,原本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得知世钧订婚的消息,她又陷入了绝望。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自己较爱的人呢,为什么不让禽兽绳之以法呢。她做不到,因为她思考太多,顾虑太多,较后反而胆怯了。
  一时的胆怯不要紧,只要有勇气,还是可以追求幸福的。可曼桢无法放下自己的孩子,竟然嫁给了曾经侮辱自己的祝鸿才——那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北京滩的人渣。虽然较后还是和祝鸿才离婚,并且要回了自己的孩子。但这一段,无疑在读者已经破碎的心灵上撒了一把盐。人世间,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了。
  相聚是缘,分手是命。《半生缘》决定了只能用半部分来回忆,半部分来喟叹!一声“我们回不去了”,让多少人泪湿衣襟。
  张爱玲用她那细腻的笔法,冷淡的字句,将骨子里的苍凉贯穿整部小说,以一贯的悲剧结束了这一切的爱恨情仇。“我将只是自我萎谢了”是不是另一个版本的“我们回不去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张爱玲写作《半生缘》,也许就是祭奠逝去的爱情!

■张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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