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工大门(十)

　　■朱春华
　　
　　细心的母亲发现，女儿在心情不好或表情不对的时候，见大门提着桂桂的父亲常年带在一起的，那个乳白色外壳的热水瓶从门外进屋来的时侯，女儿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上不快的表情会烟消云散，笑着喊“大门哥，你这都两天没来我家了”。后来，母亲意识到女儿常常在她和她父亲面前发脾气，原来是没有见到大门的原因，她明白了女儿原来的心里有了大门……
　　“这阵子厂里上新产品。师傅让我参加新产品的开发工作，这才没有顾得上师傅和师母。实在歉意。”大门在向师母道歉时，脸上带着笑容，同时似回答了桂桂。桂桂听到大门的解释之后，心里豁然开朗，笑嘻嘻地一把从他的手中接过热水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搁下，说：“大门哥，你跟我来。”说完，拉着大门的手往她的闺房里去。
　　进入房间，桂桂红着脸迫不及待地对大门说，自己高中毕业在家待了年把时间，现在不想去外面找工作了，打算像他大门一样去综合机械加工厂里，跟父亲学钳工手艺，还说她近段时间以来，通过去厂里看望父亲的机会，看到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操作着机械的那种火热的劳动场面，让她非常向往。末了，桂桂说特别是当她看到父亲和他大门身着蓝色工作服、工作帽、皮鞋和白手套子，以及工作服和手套上粘着浅浅的油渍，那种工人的伟大形象令她羡慕不己。
　　桂桂向大门描述着厂里的场景和工人的形象时，表情显得非常激动，并伴有一种向往的神情。其实，桂桂的心思主要是在大门身上，却绕了一个大弯，以赞美厂情厂景，赞美工人，赞美父亲和大门，实际目的只有一个，说穿了她就是要跟大门在一起。接下来，桂桂十分认真地对大门说，她已经下定了要去厂里当学徒工的决心。不老实的桂桂，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是因为喜欢上了大门，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心里话。
　　“你这个决定，与师傅师母商量过了吗？”大门双手插在工作服的裤袋里，表情认真地问着桂桂。大门在问桂桂的时候，似乎从她的脸上和眼神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显得有点不好意识地将自己的脸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与他们商量了。我的事情我决定。再说，能与你在一起，我这心里才感到踏实。”桂桂终于说出了憋闷在心里已久的这句话，脸上瞬刻间泛出了羞涩的红晕。桂桂红着脸，双目依然紧盯着大门。实际上，大门已经明白了桂桂要进厂当学徒目的是想与自己在一起，想与自己谈朋友，但是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他大门的心里，她一直将师傅师母视为自己的父母，视桂桂为自己的妹妹，认为这世上哪有哥妹相爱的理儿，如果真要是相爱了的话，那自己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你应该与师傅师母商量好，争取他们的同意才对。”大门怕惹麻烦，不好直接拒绝，说完此话想走人。大门没有直截了当地反对桂桂去厂里当学徒，是怕她不高兴才这么说的。
　　“你站住！”见大门要走，桂桂不依不饶。大门见坐在床沿上的桂桂眼眶里已有了泪花，同时以一种祈盼的眼神盯着他。见桂桂这副表情，大门的心里格噔了一下，感觉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那种少见的、火辣辣的、一种异性对异性的渴望等内容的表情。此时，大门想如果自己再不把自己的心里话对桂桂说出来，怕是到时候用灭火器也浇不灭她对自己的那种强烈的、爱的火焰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