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楚网黄石新闻网(东楚晚报 首席记者 石教灯/文 记者 石勇/摄)1998年,黄石市府路小学五(3)班学生胡缘媛、江彩的一次善举,改变了大冶市刘仁八镇金柯村瘫痪少年柯碧波的人生。
17年过去,柯碧波已经三十岁,凭借顽强的毅力,撑起整个家庭。3月11日,他接受《东楚晚报》记者采访,对胡缘媛、江彩念念不忘,希望能当面说声谢谢。
13日,远在宁波的胡缘媛在网上看到《东楚晚报》报道《能找到当年好心人该多好》(3月13日12版),泪如雨下。15日,她专程回黄,与当年的班主任陈水华一起赴大冶看望柯碧波。阔别17年,当年的小伙伴都有了各自的孩子,忆及往事,时而欢笑,时而流泪。看到柯碧波生活依然艰难,胡缘媛心里很难受。她向柯碧波提出:请让我再来帮助你。
需要指出的是,此前17年,柯碧波一直将胡缘媛的名字误记成胡瑗瑗。此次见面才发现有误。
母女哭着看完报道
柯碧波与胡缘媛之前总共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柯碧波到黄石,在胡缘媛家住了一夜,一次是胡缘媛全家赴金柯村探望柯碧波。两次都在1998年。此后,两人一直书信来往。这些信,陪伴柯碧波度过人生中较艰难的岁月,激励他念完初中,并自食自力。
1999年后,胡缘媛再没有来信,江彩也一样。
初一时的一个夏天,柯碧波听说胡缘媛的父亲出了交通事故,也不知是真是假,内心十分着急,无奈没有胡缘媛的联系方式。1998年赴黄石参加爱心活动时,胡缘媛的父亲专门赶到学校,背着柯碧波去家中做客。伏在这个陌生父亲的背上,柯碧波感觉格外温暖。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永远无法忘记。
初中毕业那年,柯碧波带着一袋农产品独自到黄石,凭着5年前的模糊印象寻找胡缘媛的家,但一整天下来一无所获。
这些细节,被记者一一写进了上次的报道。
13日,该篇报道在市府路小学校友圈中发酵,寻找胡缘媛、江彩的行动随后扩大到全国多个城市。
当日上午10时,记者接到一个来自宁波的电话,是位女孩,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胡缘媛。”
她告诉记者,1999年后,她举家迁居宁波,中间很少回黄石。这些年,她同样牵挂着柯碧波。去年底,其母亲还专门拿出柯碧波当年的照片感慨:“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真想回去找找他。”
3月13日,胡缘媛收到同学从网上发来的《东楚晚报》电子版,发现柯碧波也在找她时,她“当时就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妈妈也是一样。特别是看到柯碧波初中毕业后曾去寻找我们这一段时,妈妈哭得不行。我们当时就想,他一个残疾孩子,独自一人到黄石找我们,那一整天是怎么度过的?有没有吃饭,又是怎么回去的?”电话中,胡缘媛说了很多。她急切地要见到柯碧波,说:“我明天就回来。”
爱心女孩命运坎坷
3月15日上午,胡缘媛抵达黄石,同行还有弟弟胡家华,随身带着几大包礼物,全是为柯碧波5岁的女儿购置的新衣,每一件都很漂亮。
下午3时,在本报记者与市府路小学五(3)班当年的班主任陈水华的陪同下,胡缘媛和弟弟赶赴刘仁八镇。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在柯碧波的家电修理铺前停下。隔着车窗,胡缘媛一眼便认出了柯碧波:“是他,面相还是当年的样子。”
车门打开时,柯碧波冒雨迎了出来。看到胡缘媛时,他嘴角泛起笑容,眼眶注满泪水。
不到20平方米的修理铺,前屋用于维修,后屋用于居住,尽管简陋破旧,但收拾得整整齐齐。柯碧波的女儿乖巧地喊胡缘媛“姑姑”,胡缘媛一下把她抱住,眼眶湿润。
听到柯碧波提起父亲,胡缘媛神情黯然。她介绍,1999年8月的一天,其父亲遭遇车祸,不幸离世。母亲为此伤心不已,不久便带着她和弟弟远离黄石,赴宁波谋生定居。
另一名爱心女孩江彩,命运同样坎坷。
“先是哥哥被人杀害,接着爸爸又在车祸中受伤。”陈水华证实,接连的打击,令江彩一家痛苦不堪。2000年左右,江彩随家人迁离黄石,有人说去了九江,有人说回到了原籍黄梅,此后再无音讯。
听到这,柯碧波情绪不能自已,仰头望着天花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难过地说:“这些我都不知道。在我较困难的时候,他们都给过我帮助,谁知……”
胡缘媛忙安慰他:“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都得坚强。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说话间,胡缘媛的母亲从宁波打来电话。柯碧波问候了声“阿姨您好”,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便已哽咽。十七年前,柯碧波伏在胡缘媛父亲的背上去她家做客,也是这样问候的。
请让我再来帮助你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眨眼便过去。雨越下越大,胡缘媛姐弟俩与柯碧波仍有说不完的话。
柯碧波的妻子戴小红又怀上了二胎。胡缘媛起先有些担心,怕这会导致柯碧波的生活更加艰难。柯碧波神情有些凝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亲戚都来劝。我们夫妻俩都是残疾人,将来有一天不能动弹了,负担就全压到了女儿一个人身上。”说到这,大家都感到有些伤感。
在宁波,胡缘媛和他人合伙经营一家服装店,事业才刚刚起步。弟弟胡家华从部队转业,目前也处于创业期。但看到柯碧波的生活状况,姐弟都心酸不已,对柯碧波提出:请让我再来帮助你。
临近告别时,姐弟俩去了趟镇上的银行,往柯碧波的存折汇了一些钱。这些钱,一部分用于帮助柯碧波创业,一部分则用于资助柯碧波5岁的女儿上学。
柯碧波当年到家里做客时,胡家华才4岁半,再次见面已成21岁的小伙子。他说,过去的17年中,母亲经常会拿出柯碧波照片,讲述柯碧波身残志坚的故事。这故事浸润了他的成长之路。这次陪姐姐回黄,他与柯碧波相见如故,格外亲热。
告别时,他和姐姐与柯碧波约定:每天进步一点点,争取四年过上好日子。
64岁的陈水华老师,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她对记者说,17年前,她从《东楚晚报》上看到柯碧波与另一位不幸少年胡映强的故事,当即决定在班上召开主题为“请让我来帮助您”的班会。这次班会在学生们稚嫩的心中撒下了爱的火种。如今,这些学生大多都已结婚,又有了各自的孩子,看到爱心在他们身上不断延伸,她感到非常欣慰。说到这,她特意给《东楚晚报》点赞:这一切离不开你们。